“你所说的‘她’，可是槐音？”

“你果然聪明，既然如此，想必也不需要我说再多了。”

“而我之所以带着记忆来到你的意识里，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想让你杀了我。”

这一句话一出，李响瞬间就懵了，虽然他很早之前就推算过这个可能。

但是当玄幽，亲口说出这样的请求之时，他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我原本早就该死了，只不过为报答她的恩情，苟活到了现在。”

“事到如今，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但是，我却越来越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虽然不能看见玄幽此刻的表情，但是李响能从他的话语之间，感受到他的痛苦与纠结。

谁能想到，掌握记忆改造愿力的人，却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控制。

一瞬间，李响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游乐场里，旋转木马上隐藏的影像；

他想到了高塔内墙壁上，那些被绘下的壁画。

原来那些都是玄幽为了怕自己忘记，才想方设法留下来的记忆备份。

李响对着玄幽说道：

“我不会杀了你。你到现在，不过是没有了过去的记忆，而我也和你一样。”

“我从来到这里，也一直想不起自己的过去究竟是什么……但我从来没想过去死。”

“即便在我没有能力自保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过，你又为什么要轻言放弃？”

玄幽的身影在虚空中轻颤，那具略显稚嫩的孩童身体，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

“没时间了……你必须答应我——杀死我！只有这样，你才能离开这里！”

“我不会杀你的。”

“你的命，不该由我决定，也不该由任何人来决定，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玄幽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

“可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他抬头望向上方，仿佛看到了自己最终的宿命。

“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你还能活着走出去，可我呢？上面的世界，从来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压抑着千万年的痛苦：

“我早就…和这混沌之森融为一体了。你以为我愿意死在这里？我只是走不出去罢了…”

“混沌之森崩塌之时，就是我死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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