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蕖蹲下身子捡地上碎裂的茶盅,和碧涵争抢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碧涵心疼的帮她吮吸了一下伤口,而后用随身的干净帕子包了,红了眼:“姑娘,你怎么这么倔,说一声又如何?奈何他是不记得你了,又不是故意忘了你!”
洛云蕖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你的心意我明白,只不过,这是我的事,我与他再无瓜葛,别再说了,再说我真要头痛了。”
碧涵收拾了碎片,不忍再打扰洛云蕖:“那姑娘你先歇着,或许安静一会儿心里便不乱了。”
洛云蕖点点头,难过的时候她的确更愿意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帘子重新放下来,碧涵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洛云蕖一个人,她呆坐在那里,思绪杂乱无章。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切又过于重大,她不同往常那般镇静,她努力按了按伤口,用一点痛让自己来保持冷静和格外的清醒。
洛云蕖,你要冷静,你慌什么,天没有塌下来,地也没有陷进去,不过是入宫,至于如此悲伤吗?你的悲伤从何而来?难道就因为自己已经许身给了一个男人?
爱情?不,她没有,救他,只是因为她曾经欠了他太多,那是恩情,如今也算两清了。
既然是两清那么她不喜欢他,也不可能爱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不是她的谁,她也不是他的谁。
冷静,理智,乃至绝情。没错,这才是她需要的东西。
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她只要好好的活着,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管它什么皇宫还是冷宫,管它什么皇帝还是将军!
洛云蕖坐到镜子前,认真的看了看自己那双桃花眼,忽略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反而坚定的用手指着镜子说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来什么我就接纳什么,入宫……没问题,只要遇到我,坏事都会变成最好的事。”
明明还晴空万里的天,俄尔便阴沉下来,雷声阵阵,听的人心儿阵阵不安。
下雨前的天是闷热难耐的,洛云蕖定了定神拿起案头上一把霜紫色的折扇打开来为自己送风几许。
就听到外面有丫头进来道:“姑娘,二夫人和四姑娘来了,带着一堆东西。”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二夫人娇俏的笑声:“不用传了,你出去吧!”
也不管洛云蕖答应与否,二夫人就将丫头赶了出去,看了一眼旁边紧跟着的锦婳,又笑着对放下一堆包装华美礼物的仆人们道:“出去吧,我同云蕖说几句贴己的话,把门给我带上。”
洛云蕖看着她摆了一地的礼物,惊讶在眉眼间显现,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当然她可不是鸡,这些东西她可不要。
“不知二夫人有什么事要给我送这些礼物?父亲大人可知道?”洛云蕖抬手,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丫鬟也都被赶出去了,在空中划了一下,茶壶也被清芬端走了,便索性落了下来。
没有茶水也好,站着说话也好,希望这对母女识趣一些,带着东西快回。
但二夫人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顺便很自如的拉过来洛云蕖的手:“怎么不知道呢?入宫之事繁琐,你入了宫还要打点众人,你父亲已经嘱咐了我和你四姐姐,帮你在咱们家的库房选了一些难得的上好物件,还有各色钗环首饰,你来瞧瞧是否合你心意?另外最近詹乔新出了一种云锦,下午我就让仆妇请来最好的裁缝为你量体裁衣,让你走的时候穿的最妥帖,这也是为你父亲为咱们宋家争光的事,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