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啊,眼前是她唯一的女儿。
话已经说到这里,她都不愿意继续说,以后还有谁能对她说呢?
宋婉君抱着女儿,在昏暗的室内声音寒冷如冰。
“新柔,归根到底,我和他的矛盾不过是在宋家女、祝家妇这六个字上。”
“若是说得更清楚些,那就是在生前尊容、死后香火这两件事上。”
“我为浮萍,无非就是在夫家和父家辗转,最终的依靠还是在子嗣这两字上。”
祝新柔听得脑中嗡鸣,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宋婉君摸了摸女儿的发,暗恼自己心绪不稳,对着女儿也说多了这样的话。
木老夫人教导她时,无数次说过这些话,宋婉君原以为自己理解了,不过是现在身处局中才能更加明悟。
只木老夫人教导时可没这么温情,她是出于冰冷的利益角度来说,毕竟只有子嗣,才能用孝道压制,而不是被压制。
祝新柔听进了心中,只她上辈子活的年纪不大,夫家太远,长兄为了她和夫家闹翻,她自己倒没有这种经历,感慨完就抛掷脑后。
她更关心最后一句话,“娘,我会保护好你。”
宋婉君感到极为妥帖。
“好啊,但是你现在还小,该是娘亲保护你们,新柔现在不要觉得有压力啊,等娘老了,你们就照顾娘。”
今日不过是寻常夜话,但在多年以后,祝新柔才恍然明白那几句话中的意思。
第二日。
三叔公来这里拜访,他已经晓得了孙子进入云麓书院的事情。
“他们知道这件事,都欢喜得厉害。”
宋婉君,“不过都是自家亲眷,他有才学,我这做人堂嫂的,自然要帮他一把。”
三叔公递过来一份名册。
“我早年在江湖游历,结识了一些人,其中好些都是漕帮的人员,我晓得你要上京,这是一路上运河两边漕帮人员的名册。
他们做不了什么大事,不过一路上船有个什么毛病,上岸游玩什么的,他们都可以出一把子力气。”
宋婉君笑着收下。
时下是太平景象,但是出远门必然是有着风险,她带着三个孩子,若是遇到个拍花子,让孩子被人拐去。
那就是落入了人海中,再也别想寻到!
所以要事前加强护卫。
国朝每年都要用运河向北运粮,一路上涉及的船工水手有十几万人,漕帮就是他们自己结成的民间组织,托庇于官府,协助官府做事。
以前运河堵塞,两岸多出盗匪,许多漕工就转成了打劫商船的盗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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