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十四的回答,许是又因为别的什么。
清癯青年轻笑了一声,旋即拿起刻刀,选了一块寻常的樟木,开始一边雕刻,一遍随意问道:
“平阳可有消息?”
小九闻言,精神一振:
“有的主子,有的。”
“两个时辰前,捌捌收到了自平阳而来的密信,益佰...不,赵佰言明,他已经被平阳王认下,并知晓平阳王要于下个月初八谋反,已经草拟好檄文,正在整装军械。”
清癯青年静静听着,末了才问道:
“谁为他拟的檄文?”
小九一顿,原先那份兴奋烟消云散,正了正面容,恭敬俯首道:
“......白鹿书院,那位白山长。”
“淮南王上月派人迎白山长去淮南为淮南王世子讲学,平阳王又与淮南王藩地相接,往日颇有些旧交......”
小九生怕主子挂怀淮南王先前弃他而择白山长的事情,言语有些凝涩:
“许是淮南王将那位白山长引荐给了平阳王......”
“不过,哪怕咱们没有赵佰在平阳,以主子您的声名,只要您想写这份檄文,那平阳王想必会偏袒于您......”
清癯青年雕的起劲,甚至都没抬眼:
“‘我’早早就死了,接什么重担,写什么檄文?”
“檄文是谋反时的遮羞布,谁来了不得先看看布上的斤两?”
小九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
清癯青年继续道:
“我只是顺口问问这平阳王有多少家底,现下一看,未必有多少幕僚......”
“幕僚是借用的淮南王宾客,那用什么阵前大将呢?”
“没听说有什么名将在南地啊......”
这话小九想破脑袋也回答不上来,旁人自然更回答不上来。
清癯青年喃喃了两句,便松了眉眼:
“算了,管他用什么大将呢。”
“若要逐鹿天下,必会善待我等。”
“只是可惜了,现下那些百姓,还有流离失所的流民......”
可惜...可惜?
这性子,着实是不像主子。
小九闻言,自然诧异,但又不敢说话。
清癯青年便自顾自叹道:
“一朝红云京华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连我都想着带表妹溃逃交趾,更别提那些百姓们,粮价木价各种物价飞涨,上有昏君狗官,下有流民袭扰,不知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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