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在家丁的搀扶下勉强爬上马车。
临走时,他回头狠狠瞪了骆海一眼,宽大的袖袍用力一甩,差点打到扶他的家丁。
“回客栈!”他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马车缓缓驶离县衙,身后的锣鼓声、欢呼声却越来越响亮。
魏大宝瘫坐在车厢里,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
几代人经营的家产被抄,房屋被占,骆海又如此嚣张,他还如何能在这苍州待下去?
想他堂堂四大世家之首的魏家子弟,从小到大,他在这苍州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作威作福。
在苍州,有谁敢跟他魏老爷说一个不字?如今却犹如丧家之犬,他该如何自处?
想到此,他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回苍州的路上,他就看到大量的流民,也听到有许多荆州的逃兵投奔苍州。而照现在看来,那些流民和逃兵全都被苍州王吸收了。
按照朝廷的主制,藩王的府兵不得超过五百,收留逃兵也是死罪。可苍州王偏偏这么做了。
他想干什么?难道……
这个念头一出现,魏大宝大骇。
不行!
反正苍州已无他魏大宝的容身之处,今日暂且休息一晚,明日他就带上家人赶回京城,投奔叔父。
苍州王心怀不轨,他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叔父魏丞相,趁着苍州王羽翼未丰,让新君速速派兵来讨伐苍州王。
马车缓缓而行,他掀开车帘最后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骆海正带着衙役们向他挥手告别,那笑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待魏大宝的马车转过街角,骆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拍着身旁师爷的肩膀,“看见没有?都说骂人不打脸,王爷这招简直是在魏大宝脸上左右开弓啊!”
衙役们也都笑得开心,有人甚至捂着胸口,学着魏大宝的样子,高声喊“卧槽!”。
整个县衙门前洋溢着快活的空气,而这份快乐,正是建立在魏大宝的心痛之上。
魏大宝忍着一肚子火回了暂住的客栈柴房。
而就在当天晚上,荆州城内的荆州王府迎来了一个极不平静的夜晚。
子时时分,王府朱门紧闭,铜环映着月光泛出幽幽的冷色。
九曲回廊间,几盏绢纱宫灯在夜风中轻晃,灯罩上绘着的莲纹像活了一般,在青砖地上投下颤动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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